既要尊重推崇贤德的人,同时对于小人也不能完全舍弃。


第一百九十二条: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这段话是出自《群书治要》卷九《论语》。


这里,“服”就是信服、佩服的意思。“直”指公平正直的人。“枉”就是邪曲不正直的人。鲁哀公来向孔子请教,如何才能够使百姓信服?怎样做才能够让人民对国君心服口服、拥戴国君?鲁哀公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问题?这是因为当时的鲁国长期以来由三家执政,就是孟孙氏、季孙氏还有叔孙氏三家大夫把持朝政,鲁国的国君实际上是名存实亡。这个时候鲁哀公很不得意,所以向孔子提出了这个问题。孔子的回答讲的是“举错之道”。

举直错诸枉”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东汉包咸的批注,他说:“错,置也,举正直之人用之,废置邪枉之人,则民服其上”。也就是说,举荐正直之人并且任用他,而舍置邪枉自私之人,人们都能得到利益,这样自然会心悦诚服拥戴国君。

相反,如果举用的都是邪曲不正、自私自利之人,而舍置了正直之人,人们深受其害,就会不服。这是一般的讲法。这个讲法告诉我们要举用正直之人,而不能够用自私自利、邪曲不正的人,要彻底把邪曲不正的人废置不用。

另外一种讲法,这个“错诸”的“诸”是“之于”二字的合音字,“诸”的意思就是“之于”。譬如,我们说“反求诸己”,就是反求之于自己。所以“错诸”就是置之于、放置在。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把正直之人举荐出来,放置在邪曲不正的人之上。也就是说,仍然用邪曲不正的小人,但是要把他放在君子之下,由君子来控制他、引导他、教育他,这样才不会对百姓造成大的伤害。

在刘宝楠的《论语正义》中说,“举直者而置之于枉者之上,民所以服”。他认为把正直的人放置在邪曲不正的、自私自利的人之上,这时人民仍然还是心悦诚服的;相反,如果把邪曲不正的人举荐出来,放在了正直的人之上,那么人民就会不服。

这个意思就是说,仍然要用小人,但是要把他放置在君子人之下,让他受制于在上的君子,不能够随意作恶,这样人民不会受到他的伤害,所以也会心悦诚服。这种讲法和孔子所提出的“尊贤而容众”的意思相合,就是既要尊重推崇贤德的人,同时对于小人也不能够完全舍弃,应该去宽容、引导、教育他。

所以君子和小人的区别何在?君子和小人最大的区别,其实就是一个是受了圣贤教诲的人,而另一个是没有受到良好的圣贤教诲熏陶的人。没有接受圣贤教诲,当受到社会不良环境影响时,久而久之就会把自己本有的善性给蒙蔽。

所以孟子说:“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我们做学问、提高德行的方法和途径,没有什么奥妙,只不过是把自己放逸的心或是丢失了的心找回来罢了。正是因为“人之初,性本善”,所以我们要相信人是可以教得好的,要有这种信心。

“举直错诸枉”这句话之所以意义重大,就是因为“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君子、在上位者的德行像风一样,在下位者、一般百姓的德行像草一样,“草上之风,必偃”,风向哪边吹,草自然就向哪边倒。
所以举直,把公平正直的人举荐出来做领导,这是使国家得以治理的一个重要条件。

这个“直”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是正直之人?这个“直”,首先要以孝、廉为前提。在《论语》中记载,叶公来见孔子,说:“我们乡里有一个直人,这个直人叫躬,他的父亲偷了别人家的羊(所谓的偷了别人家的羊不是主动去偷,而是别人家的羊跑到他们家来了,他就顺便把这只羊占有了),结果他的儿子,就去作证自己的父亲盗了别人家的羊”。

由此叶公认为这个儿子是一个直人,但是孔子听了之后却说:“我们乡里的直人与此不同,父亲替儿子隐瞒,儿子替父亲隐瞒,这个直就在父子互为隐瞒之中。”所以他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这件事告诉我们,证明父亲攘羊,证明这个父亲以不合理的方法获取羊,这件事情看起来是一件正直的事,但是实际上它却违背了人伦,违背了人之常情,违背了天理。

因为父子有亲,是一种自然的亲情,是一种人之常情,父子之伦也被称为天伦,所谓天伦不是人为制定的,而是自然而然的伦常大道。仁爱之心从哪里培养起来?仁爱之心的原点就是对父母的孝敬,所以仁爱之心是从对父母的爱心培养起来的。

正如曾子所说:“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躬去证明自己父亲偷了别人家的羊,这件事情表面看起来是正直的,但是实际上却违背了天伦之理,所以其中必然有诈,实在是不可取。而父子互相隐瞒,这是一种天然的人之常情,出于天然的人伦大道。子为父隐,父为子隐,看起来好像不正直,但是它的道理却是非常正直的。父子有亲是人的自然天性,只有顺着人的天性去教导,才能够把人教导好,这才是合情合理的教育。

由此可见,古人在判断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同时考虑三个因素,那就是是否合情、合理、合法,不仅仅要符合法律,还要符合天理、符合人情,这样才能够让人心服口服。法律背后的精神应该是天然的人伦之道。也就是说,法律的设置,都应该以帮助人达到父子有亲为目的,而非引导父子反目成仇。

所以,“直”要以“孝”为前提,如果父子不相隐讳就会伤教破义,“长不孝之风,焉以为直哉?”当然,并不是说父亲做这样的事,儿子就可以怂恿、包庇他,而是说父亲做了这样的事,虽然错了,儿子有劝谏的义务,但是去揭发他、指正他的那个人不应该是儿子,因为这有损父子之亲。这就是讲“孝”是“直”的前提。

刚才我们讲到“直”还要以“廉”为前提,这个“廉”就是指廉正、刚直不阿,所以“直”还有刚直的意思。在古代,开明的皇帝都喜欢任用刚直不阿的人,因为这样才能够使法律严明,做到有法必依、执法必严。

“直”还有忠直的意思,所以能够犯颜直谏的人也被称为直人。在《吕氏春秋》中说:“贤主所贵莫如士。所以贵士,直言也。”这句话就是说贤明的君主最看重的不是金银财富、土地等等,而是贤士。他之所以看重这些贤德的人才,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贤才能够犯颜直谏,当他们看到国家或管理团队出问题了,就会及时向上级领导者通报,甚至不惜个人安危。

还有一种“直”,是正直。怎么样才能做到正直?只有学道才能够做到。《吕氏春秋》中说,君主都希望有忠臣,父亲都希望有孝子,作为臣子的也都希望能够得到高官厚禄,但是为什么人们往往得不到他们所希望的?也就是说,为什么君主得不到忠臣、父亲得不到孝子、臣子得不到高官厚禄(臣子往往半途而废,锒铛入狱了)?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不知礼义,而不知礼义的原因是因为欸没有人教导,没有人教导所以才不知道礼义。

所以,古人特别尊崇讲道之人,重视那些宣讲道德礼义的人,尊师才能重道。现在为什么整个社会风气不是很好?就是因为整个社会对于宣讲道德礼义的人不尊重了,而特别尊重那些有权位的、有财富的人。如果有财富的人最受尊重,那么大家就会争相去赚钱。

所以现在的大学生都以能够找到一份薪水很高的工作为荣,一个人成功的标志就是自己赚了多少钱。古人读书是为了成圣成贤,而今人读书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如果社会都以一个人财富的多少作为成功的标志,那就会促使人们争先恐后地去赚钱,甚至还会为了获得财富而不择手段,出现笑贫不笑娼的现象。

所以,现在为什么社会道德沦丧、为什么五伦关系都紊乱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们不尊重正直之人,不能请他们教导百姓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道理。

古人重德不重财,现在人重财不重德。如果社会能够把德才兼备的人选拔出来,到电视台、广播等媒体,宣讲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道理,而且国家领导人带头来学习,那我们想一想,整个社会会兴起什么样的风气?普通民众一看国家领导人都来学习传统文化,学习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内容,而且对那些宣讲道德的人、身体力行圣贤教诲的人如此敬重,那么上行下效,整个社会就会兴起尊崇道德之风。


清朝前期为什么能出现康乾盛世?就是因为皇帝能够亲自礼请儒释道的大德到宫廷里去讲经,甚至把他们聘为国师,皇帝带着文武百官亲自来听他们讲经,且对这些儒释道的大德以尊师之礼来崇敬,如此上行下效,整个社会兴起了道德教化之风,所以才有了盛世的出现。

史上新朝创立后,三、五年的时间就可以把社会从乱世变成治世。其原因就在于有礼乐的教育,重视伦理道德的教化。我们要善于向古人学习,特别是要懂得利用现代发达的网络、广播、电视、媒体等工具,来宣讲伦理、道德、因果的教育,相信不出一两年就可以使社会风气大为改观。以上讲的是要用正直之人。这几个标准都是提醒领导者,在选人、用人的时候,应该怎样去选人,应该任用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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