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达吉堪布答济群法师问(节选3)完结篇


济群法师来信如下

索达吉堪布:

很仰慕堪布的才学,日前有缘在厦门见面,共同探讨汉藏佛教的焦点问题,获益匪浅。我想这些问题大多是汉藏佛教交流中的盲点,有必要让更多的人了解,因此我到苏州后把当时谈话的思路整理了一下,归结为若干问题,请堪布作法布施,给予开示。这篇对话也可能要往返多次才能完成。我打算将它用在本所办的《人世间》杂志上。

即颂

吉祥

济群和南

问(16):汉传佛教自清末民初以来,从传统丛林教育转向学院教育,为教界培养了许多人才。但学院教育也存在明显的问题,比如过分提倡学术研究,明显出现了信心道念的淡化,甚至出离心与菩提心也被世俗的名利心取而代之。我想知道的是,藏传佛教在出离心的培养和信心道念的建设方面,有什么特殊的方便?

答:济群法师对汉地当前佛教教育中出现的问题深表忧虑及关切,对此我本人表示完全理解,并同意法师对佛教教育过分学术化所进行的指摘。据我所知,汉地的很多佛学院,也包括许多寺院,在对学生讲经说法的同时,还为他们设置了大量的世俗课程,诸如历史、地理、社会学等各种学科。而代这些科目的老师也大多毕业于社会上的高等院校,有些是居士,有些则根本就不是佛教信仰者。充任教师一职的人员中,有修有证的老法师或德才兼备、闻思修功夫到家的青年僧人诚可谓凤毛麟角。佛学院不仅在世俗科目的教学中贯彻研究化、学术性的指导思想,即便是在为数不多的佛学教育中,只进行纯粹理论性研讨的风气也十分普遍。每当我来到汉地的一些佛学院时,心中总是不由自主地生起一种复杂的情感:一方面深为能在熙熙攘攘、浊流滚滚的大都市中出现这一方护持佛法的圣地而感欣慰;另一方面,又为这里的佛学院不讲真参实证而感烦恼。这种印象一直是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个阴影,因每一个修行人其实都懂得,靠学术化的研究是根本不可能研究出真正的出离心、菩提心的,更谈不上研究出实际的证悟境界。而且我接触过的一些汉地佛学院的师生也向我频频抱怨,说他们现在最大的苦恼就在于有学无修,修学脱离。长此以往,别说修证层次上不去,就连作为佛教徒所应具备的最基本的出离心与菩提心,都在千篇一律的学院教育中日渐淡化了。故我觉得济群法师以多年的教学经验得出的结论,实在是言而有征、一针见血。

对此问题,汉传佛教界的一些高僧大德及有责任感与忧患意识的修行人,都曾在各种场合、媒体上发表过个人的看法、建议,但若想近期内就革除学院教育所存在之积习,恐怕不会一下子就大功告捷。因长时间的弊病,加之办学指导思想上的误导都不可能短期内就得以纠正,所以这种现象还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可惜的是,汉地依然有太多的教内、教外人士没有意识到此一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可能特别重视自己在各类佛教杂志上发表的佛学论文之篇数,不过就是未曾深思过“纸上得来终觉浅”这句老话的含义。对每一个修行人来说都属极其珍贵之品性的信心与道念,一般是不会从一片与实修无涉的“纸海”中浮出水面的。

而藏传佛教历来都非常重视对一个修行者出离心、菩提心、信心等基本素质的培养,这一点并非是我出于自己的民族身份才故作夸张之说。对一个出家人来说,自赞毁他实在有辱僧人风范,而且假若藏传佛教在培养行者的出离心等方面真的没有什么窍诀,那我即就是鼓起全身气力大肆盛赞,也不可能掩盖住事实真相。实在是因为藏传佛教的确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教育制度,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发自内心地想向对这一话题感兴趣的人们略作介绍。

藏传佛教总的教育特点是把闻、思、修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它要求僧人们应努力把见解和体验融合起来。如此一来,僧人们应首先在寺庙中广闻博学;接下来当因缘成熟时,他们就该展开实际的修持。在这一总的指导方针指引下,藏传佛教对于培养修行人的出离心等特质都有如下方便:

在任何一本藏密的修行论典中都会首先讲述四加行的修法,按照其中对于轮回过患、人身难得等内容的揭示,再结合具体的观想、打坐等修法,如是反复思维、数数观修,修行者定会对轮回生死生起强烈的厌离心,此时出离心自然而然就能稳固地树立起来。宗喀巴大师曾这样讲过:人身难得、寿命无常的修法能使人们断除对于今世的贪执;因果不虚、轮回是苦的修法则可使人们断除对于后世的贪执。断除了对于今生后世的贪执,修行者的相续中自可生出出离心。因此我们说,要想生起出离心,必须先修好加行。通过四加行的修学,修行人应能树立起这样的定解:无论转生于三界何处,其本质都是痛苦不堪的。若能如是,出离心当然就会稳如磐石。这样具体的四加行的修法,在别的教派中似很少见,如果能借鉴藏密的四加行修法,当对人们培养出离心大有帮助。

而所谓的信心,一般指清净信心、欲乐信心、胜解信心、不退转信心四种,对一个修行人来说,树立起对上师三宝永不退转的信心是获致成就的十分重要的保障。要树立起信心,首先必须培养起对佛陀、佛法的敬仰之情,这就需要认真地闻受佛法。而佛教的因明学、中观等课程完全可以帮助修行者建立起佛陀为量士夫的正见,对此,《释量论》等因明七论中有详细阐释。通过对这些课程的学习,我们即可了知佛陀所说的话全部都真实无伪、足可征信。一步步对佛陀、佛法生起坚定信心后,再遇到任何违缘我们也不会轻易退失掉这份信心。藏传佛教中还特别重视对《随念三宝经》等宣讲三宝功德之经典的学习、闻思,目的依然在帮助大家因了知晓三宝之功德从而对之生起信心。

再来谈谈藏传佛教对菩提心的培养。藏密经论中非常重视对利他之心性的养成教育,古往今来的藏地高僧大德都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对此做出了最好的表率。宗大师等人认为,若以自私自利心讲经说法,则此种行为亦成世间八法因。树立菩提心首先应明了菩提心之功德,故而藏传佛教历来重视对《入菩萨行论》、《修心八颂》、《佛子行》等论典的闻思,期望能以之养成行者的菩提心。另外,尚有寂天菩萨的自他平等之窍诀;阿底峡尊者的视一切众生为父母,并对之报恩等七种窍诀,以及别的方便法门训练修行人的菩提心。

总之,藏传佛教无论哪一个教派都对甚深见解非常赞叹、强调,同时也对基础理论及修行法门异常重视。每个藏密修行人都必须修学好共同前行,然后再继续修学不共前行,做好了如此之准备后才可登堂入室,真正进入密法大门。这样的修学系列当然非常保险、可靠,否则今天学习这个法门,明天又改换门庭,如此折腾一番,既难学出成果,又很容易招致舍法罪的过失。如果能打好坚实的基础,则修学任何法门都可轻松上路。有关这方面的教理,《入菩萨行论》、《菩提道次第论》、《大圆满前行引导文》等论典都有详细的介绍,如能系统闻思并依而实修,那么不管你是汉族僧人,还是藏族求法者,只要你本人具备了大乘根基,就一定能在闻思且实修它们所宣讲的道理之过程中,对佛教生起真实无伪的信心与献身于它的勇气和智慧。

问(19):藏传之密宗的修行,要以显教为基础。我想知道的是,显教的修学与密宗是什么关系?密宗与显教有什么不同?

答:藏密的修学的确是建立在显宗的基础上,但所谓的密教要以显宗为基础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把显宗全部学完了才可进入密法的学习。这里所说的基础有几个方面的含义:

第一,从历史上看,藏传佛教最初的兴起是从显宗经典的弘扬上开始的。据《唐书》记载,约在东晋时期,藏地进入了托托日年赞国王(《唐书》称其为陀土度)的统治时期。公元317年,当国王已是花甲之年时,有一天突然天降四部宝典:《宝箧庄严论》、《百拜忏悔经》、《十善经》、《十二因缘经》等,并且虚空中还传出声音说:“自兹当俟五世,始晓此事。”也即是说再过五个朝代,人们才能懂得这些佛典的内容。结果等到松赞干布执政时,藏地开始有了文字,人们真的明白了这些经文的含义。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显宗经典为后来密法的弘扬开始打下牢靠的基石。

第二,密法的修证必须以显宗的出离心、菩提心为基础。基本上在藏传佛教的每一个修法仪轨中,篇首都有皈依、发心等内容,以此称密法之修行建立在显宗的基础上。

至于二者的关系,佛陀在《文殊真实名经》中称显宗为因法,而密宗则为果法,且显宗的全部教义最后皆可归纳到密法当中。此经中云:“依各乘之方便力,为利众生而分类,三乘最终皆归为,究竟唯一之果乘。”这里世尊亲口宣说了显宗中的声闻、缘觉、菩萨乘者最后皆当归入密宗中。从暂时的观点来看,因众生个个根基有别,所以释迦牟尼佛才对症予药,开演出无量法门以接引万千众生。但不论显密,其终极目的均为成佛。在这一共同目标驱动下,因密宗中有非常多的方便法门,故选择了密宗的修行者就像乘坐飞机抵达目的地一样;而选择了别的宗门的修行者则像乘坐火车、汽车等交通工具的人一样,在显现上便要比密法行者晚一些到达目的地。其目标绝对一致,只是途径、工具各有不同而已。

藏传佛教的很多高僧大德,诸如宗喀巴大师、麦彭仁波切等人分别在《密宗道次第论》、《〈中论〉要诀》等论著中表达过这一思想:密宗若与显宗相较,则暂时显现出拥有的方便多、不用行者多生累劫行持苦行、是为利根者准备的法门等特点。但在最终的得果上,与显宗相比并无任何不同。这一点有些像中观自续派与应成派的分别,暂时来看二者有很多不同点,究实论之,二派在最究竟的意趣上是完全一致的。而显宗中若按顿悟、渐悟的不同也可分为顿渐二派,尽管修行时间长短不一,证悟之因缘、方式各异,但得果却无丝毫差别。

虽说藏地的雍顿班智达等人认为显密在所得的佛果上也有所不同,而且他们的论述均有相应教证,但这里乃是针对藏传佛教界比较一致的看法而言的,并不牵涉到雍顿班智达等人的个别看法。全知无垢光尊者在《大圆满心性休息大车疏》、智悲光尊者在《功德藏》中都间接说到了显密佛法的相异之处:暂时的修法不同;抉择见解的窍诀不同;对治烦恼的手段不同;成就的快慢不同。对此问题感兴趣者如果看过敦珠法王的《藏密佛教史》、纽西堪布的《大圆满传承源流》、无垢光尊者的《心滴大释》以及《革扎佛教史》等著作,就会知道显密虽然最后的得果完全一致,不过密法行者却因了密宗中的方便法而极快地获得了佛果。如果诸位熟悉《高僧传》、《五灯会元》等著作,就不会对密法中拥有方便法而感疑惑,因这些典籍中同样记载了汉地的一些高僧大德依靠各自的方便法而迅速成就的事例。我们只是就一般状况来说,认为密法的方便法门远较显宗明显、数量多而已。

由藏入汉、对弘扬密法做出过很大贡献的诺那上师,就曾讲过这么一段话:密宗与汉地的净土宗并无差别,修任何本尊最终皆必须虔修西方净土法门。他的话一点也没错,因大圆满、大手印都有关于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仪轨、修法。贡嘎上师也说过,往生极乐世界就是密宗的即生成就,与即身成佛实乃互不相违。汉地的弘一法师、圆瑛法师、元音老人等也倡导禅净双修或净密一体。宣化上人亦说过:“禅、教、律、密、净虽说五宗,归根究底,说的都是一个没有两个。”永嘉大师同样说过“宗亦通,说亦通”的话。所以我们才再三强调,如果通达佛法大义,自可融通各宗各派;若执著于自宗自派,则必当把释迦牟尼佛圆融不二之佛法人为分裂开来。

不仅显密归元无二路,密法尽管从大的方面分可分为八大教派,其实质也同样一体一味。佛陀涅槃后,真正弘扬佛法的大善知识实际上全都是佛陀的无二化身,所弘扬的也全都是释迦牟尼佛的佛法,正如《大鼓经》所云:“阿难勿痛苦,阿难勿呻吟,我于未来世,幻化善知识,利益汝等众。”因此,四世班禅乐桑曲坚说:“大智成就莲花生,化身具德燃灯尊(阿底峡),又化乐桑扎巴华(宗喀巴),我无其余皈依境。”二世达赖格邓江措大师也说:“成就持明莲花生,五百顶饰阿底峡,金刚持佛宗喀巴,异身游舞吾顶礼。”因此藏地各大教派普遍公认,宁玛派的莲师、格鲁派的宗喀巴大师、噶当派的阿底峡尊者、噶举派的达波瓦、萨迦派的萨班刚嘎降村等皆为同一化身。又华智仁波切亦说:“五明通晓开显萨班尊,显密善说之源宗喀巴,一切佛法教主龙钦巴(无垢光尊者),雪域三大文殊我顶礼。”这里已非常清楚地揭示出,萨迦班智达、宗喀巴大师、无垢光尊者三人皆为文殊菩萨之化身,而这一点确已是藏传佛教界诸大德一致公认的说法。

与此不谋而合的是,显宗中的很多祖师大德也同时“身兼数任”,既为本教派祖师,又兼弘别宗教法。比如净宗六祖永明延寿大师,同时又是禅宗法眼宗的一代宗师,其禅净双融之理念可具体参见《宗镜录》;尚有倡导禅教融合的圭峰宗密禅师等举不胜举之人都强调教宗之间的融通无碍。

既然佛陀自己及前辈大德都已明确宣说过各宗佛法、各派善知识均为佛教正法、佛陀本人之化现,作为后学的我们便不应该再意气用事、各自为政、互相诋毁。各派在显现上确实有不少差异,但这些差异都不是绝对的、永恒不变的,也绝不是像水火一样难以并存。若能把各宗各派全部融合起来一体观之,则差异的存在反而验证了佛法随机施教的特点,我们也才能在佛法的浩瀚大海中各取所需、尽饮甘露美味。

妄加分别,则佛法必遭割裂;一体圆融,则修行者个个受益。

诸佛智慧甘露法,无上之宝难言诠,

有缘信众皆得利,无信之徒懒翻阅。

似乐实苦此人生,逝如闪电极短暂,

何者修心方有益,宗派争执无实义。

吾本缺乏俱生智,亦无广闻博思慧,

故有非理错谬词,在此忏悔请宽恕。

愿我生生世世中,了达佛法之奥义,

自心与法永相应,梦中也不害有情。

无论佛说何宗派,皆当修学观净心,

所有大德恒住世,僧众和合增吉祥。

此《藏密问答录》乃因汉地高僧济群法师示现发问,余依教理及自身理解回答而成。以此功德,愿众人心相续中皆生起佛教各宗互不相违之定解。

藏僧索达吉

写于喇荣五明佛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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