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西藏的半个世纪



 

「 关于殿堂 」


《殿堂》于1988年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并于2009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庆祝建国60周年《灵感高原》西藏题材大展上再次展出。
2019年,《殿堂》由正在建设中的西藏美术馆收藏它是我从20世纪70年代至今,以大昭寺宗教活动和朝佛民众为主题的重要代表作。

「 殿堂 我与西藏的半个世纪 」

1978裴庄欣大昭寺写生(图源@裴庄欣)

我曾在接受醍醐艺术采访时说:“那个时代胶片的感光度,尚不足以传达出殿堂里酥油灯微弱的光,除了凭借长期细微的观察,和几乎浸入骨髓的记忆与感受,在基本不可能现场写生的条件下,必须整合各种素材,充分运用想象力来完成每一个局部细节


绘制过程中最大的难点,是如何统一寺中宏大的场景与局部的细节,并在众多人物,以及丰富的金黄色调的温暖质感中,保持着它本身具有,也是欧洲古典油画常见的因素。”


“殿堂”—布面油画 3.2x2米
始于1986年(图源@裴庄欣)

大昭寺建于唐代,土木结构错综交织,光源多变色调复杂,实际空间低矮狭窄。画面中我将人物缩小了近两倍。虽然这样处理更能表达个人主观感受,但同时在处理建筑、虚拟的透视关系上,也带来了极大难度甚至是挑战。

1987年作品“穿袈裟”参加
上海全国首届专业油画展(图源@裴庄欣)

当时殿内只有数量有限又昏暗的灯泡,寺庙身处老城区中心,时常停电。好在寺庙允许朝佛民众携带酥油灯进入。


无数盏酥油灯,供奉在大殿中央和每座佛像前,经年烟火缭绕,散发着酥油浓郁的气息和微微的热浪。殿堂里的石质地面和所有的门框光滑如镜,泛着悠悠的光泽。墙中壁画中的诸神,在千年的包浆下几乎彻底不再反光。

1986年殿堂内的现场写生(图源@裴庄欣)

在二楼为西藏自治区文管部门临摹壁画时,气息蒸腾中,时常感到轻度缺氧,数度出现短暂而美丽的幻觉。仿佛周围的一切比时间还古老,这充满着与现实生活不同的宁静气氛里,让我不禁彻底忘掉自己的存在。

朝圣人手中一盏盏微弱的酥油灯光,映照出朴实的众生携老扶幼和相互关爱,在蕴涵着庄严和崇高的气氛中,肃穆而谦卑地排列移动。


我从未听到过孩子哭闹声,整个画面没有主角,所有人都是历史的参与和创造者。一张张陌生的脸凝固成了眼前的图像;虔诚的祷告,期待着的赐福和祝愿。 

1986年作品殿堂局部图(图源@裴庄欣)

整体画面上右侧,在散射出画面中最明亮的光源的殿内,供奉着文成公主带到拉萨的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这是西藏最神圣和珍贵的佛像,在人们心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里是西藏的心脏。

后来去过很多地方——辉煌的圣保罗大教堂,釆光不太好的巴黎圣母院,曼哈顿圣帕特里克大教堂……每每在巨大的管风琴和弥撒颂唱中,我总会想起遥远的大昭寺,耳边萦绕起传召大法会上,那位领经师极具穿透力的诵经声,其深沉浑厚的低音魅力,仿若正在召唤灵魂。它混合着大昭寺前焚桑的浓烟,弥漫在拉萨河谷,在群山间长久环绕,徘徊于高原稀薄的空气中。

1991—虚构的燃灯节(图源@裴庄欣)

《殿堂》从完成至今的35年中,关于此画出现频率最多、正能量的评论词:  悲悯,宗教与神秘主义热情、浪漫情怀与现实主义的组合,极具视觉震撼力,宏大叙事风格,史诗般的壮丽场景 …… 

美国斯坦福大学美术史曹星原博士,写在《传承西北》油画邀请展的前言中,让我感到无比欣慰的一段评论:“虽然画家不是藏族人,但多年在西藏的生活经历,裴庄欣对藏族民众的理解,使他作品具有强烈的,对宗教信仰的敬畏色彩。

我见证过大地的悲哀,人性的扭曲,也看到了春风后的万物复苏和生之欢乐,家园及信仰的重建。暗自庆幸自己用画笔记录下了其中的部分。


《殿堂》未能使我获得永生,但减缓了岁月流逝的速度,使我今天还可以用看图说话的方式,写下相关的经历和历史背景:按年代顺序,又温习一遍自己与这幅画的缘分。

1976年在老城的藏式小院楼顶(图源@裴庄欣)

1971年,我在西藏昌都地区汽车队修理厂当学徒工,第二年随车队到拉萨,留下了这张摄于布达拉宫广场珍贵的照片。传闻大昭寺周围的八廓街有不少外国货出售,兴冲冲地赶过去后发现街上非常冷清,主要是一些卖日用品的小摊,唯有几家门槛都很矮的尼泊尔人商店略有特色。

这些店的门都很矮小,得低着头才能进出。从外面走过时都能看到里面无一例外地都挂着尼泊尔国王比兰德拉和妻子的肖像,仿佛这是尼侨们的护身符一般。肖像都是大半身的印刷品,印制精良。当时边疆仍处于文化大革命进行时状态,顿时觉得自己像正站在敌对的国境线上一样紧张,根本没看清店里的东西就赶紧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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